原文刊登于《独立新闻在线》: http://www.merdekareview.com/news/n/15373.html
Oct 22, 2010 01:20:11 pm
首先,《评论》把迦玛(右图右)的失言与前中华民国外交部长陈唐山的LP失言相提并论,个人觉得这是彼此意见中最大的不同点。在本人的《从早点说马到吶》一文中,有提到:“言论自由是要限制政府的权力,保障人民的自由,所以应该是对公职人员从严处理,对普通老百姓是从宽处理,……”。所以,我不是独厚迦玛,只因他和你我一样,一介草民而已。因此,黄业华对迦玛的批评,及对我的批评,我都没有太大的意见,因为草民对草民,很公道。
其实,我曾向有关当局建议,直接摆擂台,给迦玛一个机会完整的陈述其观点,也让他接受各方的质询与交流,只要他敢出席,有何不可?谁怕谁嘛。
谁是设局者?
其次,有关谁被谁设计的问题,《评论》花了三段写新闻的遴选标准。我看回的我文章:《华教不是图腾》 ,发觉我可能写得太简略了,所以有点误解。我想准确点,应该说迦玛和媒体都被设计了。所谓狗咬人不是新闻,人咬狗才是新闻,这是新闻的特性,我没有意见,完全赞同《评论》所写的标准。重点是设计的人是谁?那个单位的?意图何在?
比如《前锋报》在设计人时,至少是由一个挂著牌子的记者来设问,你一看到牌子,自然而然就会慎言。今天是谁来设问迦玛的?我们只知道是观众。怡保那一场,我是特地去看,那位老伯伯提问的方式,我太熟悉了,可是只能猜测,不能证明。相形之下,《前锋报》还是有令人可敬之处,至少还挂著牌子让你知道是“五毒散”。再说,兴汉社报警抗议,真的是完全冲著迦玛而来的吗?
三则,提倡单元就等于反基本人权吗?那是不是所有一神论的宗教也都是反基本人权?因此,我们要先弄清楚,人权的概念是针对什么而来的。简单说,是针对暴政而来。
选择建议还是强制执行?
当年,杰弗遜目睹法国大革命因为只有“民主”,没有人权,以致出现恐怖时期,许多人也因此上了断头台,因此,在美国宪法通成后,他极力主张民权法案,而最终也获得通过。
由此观之,只是“提倡”单元,就能说是违反人权吗?我问一些对迦玛有强烈意见的朋友,迦玛在提倡单元时,是让人有的选择还是强制执行,每个都说不清楚。其实我也是不清楚,虽然有人说迦玛曾向政府呈强制执行单元教育的建议书,但那个人的信誉不是那么好,我不敢采信。
我的观点很简单,如果只是提倡而已,那就是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,离题的问题是主持人的责任。但如是要求政府用公权力来强制执行,那就是违反人权问题的范畴。
非意图所致的历史效果
四则,《评论》提到极不认同迦玛说华教是“国阵分化政策的一部份”,认为是“完全不符历史事实,也侮辱了华社办教育保存文化的高尚动机,此乃为华教套上污名的偷換概念手法。”这里我们要分清两个概念,一个是意图,另一个是实际的效果。所谓好心做坏事,坏心也可能不小心做了好事。历史的事实不能只看意图,也要看实际的效果。
以前,在大学细读一次大战时,心中很是感慨,因为这是一场谁也不想打,结果还是打起来的战争。为什么?因为大家都没有安全感,所以都在扩充军备,在相互刺激的情况下,几乎全国曰战。结果,一件刺杀事件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,大战就这样爆发了。历史读多了,就深深体会分化与团结往往是一对孪生子。
谈回迦玛的观念,我觉得他讲得不准确,但不是没有道理。当年,我在台大读书时,王赓武有来台大拜访,系主任就安排一场小小的讲座,让我们向王赓武请益。
王赓武提到马来民族主义的兴起有两个关键因素,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南大的创办。当年南大创办时,华社爆发出来的那种上下一心,全体动员的热情与力量,其实是把马来社会吓坏了。马来社会当时连中学也没有,而华社却已经创办自已的大学了,这让马来社会是充满危机感,而且当时又正是独立的前夕。
另一个关鍵因素更绝。原来在英人统治马来半岛时,人口统计的族群分类是很细的,如马来社会就分武吉斯人、米南加保人等等来统计;华人社会就分广东人、福建人、海南人等等来统计。到了独立前夕,英人改变以马来人、华人等来统计。这个虽然看起来是统计上分类的技术问题,可是一边是把一大群人“团结”在一起,另一边却在彼此之间产生了分化的影响。內部越团结,外部就越是分化。所以,我说迦玛说得有些道理,但不准确,因为,他太抬举国阵了。政治很难设计,却能顺势而为。
在这里,我再借花献佛,引用黄进发的《迦玛是华教的敌人吗?》一段:“如果政府开放办学,鼓励竞争,我们完全可以同时拥有多族群的国小、华小、英小乃至淡小。那时,国家会离‘团结’越来越远,因为每个族群都会‘分裂’出不同语系的群体,但是,这种族群与语言的‘交叉歧异’(cross-cutting cleavages)不是既能避免族群极化,又能让家长和学生自由选择吗?”
其实,从这里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延伸讨论方言的问题,但我不太想谈这个问题,因为地雷太多了,一次只能拆一个。
勿有反射式的制式反应
最后,回到图腾的问题。我想我这一篇《华教不是图腾》应该不难读懂吧。第一段的戏言其实就是文章的主旨,針对的是袞袞诸公,这应该是很清楚的。
我们看看当时各华团的文告,只要看一篇就几乎等于看完所有的文告,如论写得有意思的,以我主观的看法,当以林连玉基金的文告《言论自由运动勿与否定母语教育挂钩 》写得较有新意。所以,我这篇文章的重点不是说迦玛的对华教的言论不能批评,而是針对我们应对方式,竟然只是一种条件反射式的制式反应,如此一来,我们和巴甫洛夫的狗有什么两样。
遙想当年,诉求事件是以马哈廸为对手,巫青团都不够看,现在却沦为以迦玛为最大的对手。虽然都是“马”,但人家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他是“假马”。
现在,在一个国际名声不如“鼻屎大”的新加坡,却又号称BolehLand的小国里的“三只蚁民”,准备来一个华山小论剑时,竟然引来准备崛起大国的亲中人士的关切。面对亲中人士的“关切”(姑且信之,因现人在武汉,不清楚详情),结果发生了民权委员会的讲座延期风波,据说是为了容纳多一个不同立场的主讲人,以便更全面地反映大家不同的意见云云。之前是如此之“勇”,现在是如此的“全面”,想一想也是很荒谬。因此,讲图腾是客气了,讲不客气点,就是已经上位了,不思进取,只想荫庇在金字招牌之下,发发文告就算了。
最后,我要强调一点是,每个人所受的学术训练背景都不一样,对同一件事,肯定会有不同的理解,这是正常的,就好比瞎子摸象一样,每人只能掌握一部份,只是有的人多点,有的人少点,但只要彼此能自由及真诚表达所见所闻,总是能拼湊出一个比较正确的图象。这是言论自由另一可贵之处。但如有人认为已经掌握全部的真理时,言论自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。因此,言论自由的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,必须承认每个人都是有限,不管多伟大,都是有限的,绝不能图腾化。正如庄子所说的: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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